杨经绥不善言辞。石头,是他最亲密的朋友。
长年在荒无人烟的野外从事地质调查和科学研究,与石头对话成为他最擅长的交流方式。从一块块石头身上,他倾听着地球的心跳,探寻着地球的秘密……
“和高原有个约定”
杨经绥出生在杭州。很小的时候,杨经绥就热爱大自然,喜欢小动物,常把从西湖边捉来的昆虫和鱼虾养起来,天天趴在天井里的大缸前,仔细观察它们的一举一动。
最美好的青春,他和青藏高原“相守”在一起。1977年大学毕业后,杨经绥分配到中国地质科学院地质所工作,第二年就参加了铬铁矿研究队,前往西藏进行科研。1980年到1985年,他则在青藏高原昆仑山的崇山峻岭里,专心进行蛇绿岩和地幔岩研究。
在藏北高原从事地质考察,条件极为恶劣,生活十分艰辛,每年都有七八个月在野外。但杨经绥感觉自己“如鱼得水”。这一段时间,他负责东西昆仑蛇绿岩研究,与他人合著了《昆仑开合构造》,奠定了昆仑山蛇绿岩研究的基础和格架。
1986年,杨经绥公派到加拿大达霍西大学留学并有机会在加拿大继续从事研究。但完成博士后学习前夕收到的一封新春贺信,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1994年春节,当时的地质所所长给海外留学人员发贺信,提到所里正在进行中法合作开展青藏高原研究,欢迎大家回来参加。
“看了这句话我很心动。出国前我就在昆仑山工作,对青藏高原有情结,就像一首歌中唱的‘我和高原有个约定’那样。”杨经绥说,自己好像听到了高原的呼唤。
当年夏天杨经绥加入了中法东昆仑地区野外考察活动,并在考察结束后选择回国工作。
岩石敞开“心扉”
雪域高原,让无数科学家魂牵梦萦,有无数奥秘等待人们去探寻。对杨经绥来说更是如此。1994年回国后,他几乎跑遍了青藏高原的山山水水。
高原没有辜负热爱它的人们。它通过岩石,向“爱慕者”敞开了“心扉”。杨经绥由此取得了一系列重大发现和创新性研究成果——
1996年10月1日,杨经绥和往常一样,不断用地质锤轻叩高原上的岩石。突然,一种红绿相间的石头吸引了他。这是在板块碰撞时的高压—超高压作用下才会形成的特殊岩石——榴辉岩。
此后,杨经绥和他的研究团队在青藏高原北部柴北缘发现和厘定了长达350公里的榴辉岩和含柯石英的超高压变质带,并首次在北秦岭发现金刚石。这两条超高压变质带很快被国际著名超高压变质专家标注在全球超高压变质带分布图上。杨经绥等还据此提出,在我国中部西起阿尔金―柴北缘,东经秦岭,至大别―苏鲁存在一条横贯东西4000公里长的巨型早古生代及印支期的超高压变质带,为重塑中国南方板块与北方板块碰撞汇聚、再造中国古亚洲构造体系及世界超高压变质带的研究做出了贡献。这一系列成果在国内外著名地球科学杂志上发表,在地学界引起很大反响。
30多年情系岩石,杨经绥也得到了丰硕的回报。他负责或参加的科研项目,先后获得国土资源部科技进步一等奖和国家科技进步奖等奖项,本人也成为中国地质科学院岩石学学科带头人,获得了留学回国人员成就奖、中国大陆科学钻探工程先进工作者和何梁何利科技进步奖等一系列荣誉称号。
“再苦也心甘”
热爱地球科学,喜欢野外工作,对岩石有感情——杨经绥喜欢这样回顾自己当初的选择、评价30多年的研究生涯。“喜欢就有动力。”他说,“对科研来说,首先是要做喜欢所做的事情,才能长年累月做下去。”
“喜欢就有动力”——杨经绥为自己热爱的地质科学付出了全部。长期在野外工作,经常趟冰河,在雪地上入睡,让杨经绥经常腰痛难忍。但他坚持每天早起洗冷水浴,一年四季跑步锻炼,为的是一旦有需要,就能拿起行李奔向高原。
历经千辛万苦,时至今日,杨经绥对自己的选择没有后悔。他说:“只要自己真心喜欢,干工作就不知道累,只会醉心于其中的乐趣,就是再苦也心甘!”(据新华社北京1月8日电)
(zcj)